。右臂的筋骨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成功了!身体蜷缩着,后背死死顶住了那狂暴的风雪!将左肩和那点玉芽……护住了身下相对平静的……小小空间里。.三?叶-屋? ^更-新?最,全,
风雪被后背阻挡,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冰寒刺骨。
身下,那点玉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挺直了茎秆。两片稚嫩的叶瓣,极其轻微地……蹭了蹭我低垂的、沾满血沫血痂的下颌。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带着泥土的清新和某种沉静坚韧的意念,顺着接触点,极其缓慢地……渗入冰冷的皮肤,流入几乎冻结的血脉。
那暖意极其微弱,却像黑暗中点燃的第一根火柴,带来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慰藉。
“守……山……”
老人临终的意念,守山人沉重的托付,再一次清晰地回响。
守山?拿什么守?拿这残躯?拿这点在风雪中飘摇的嫩芽?
迷茫和无力感再次涌上。但这一次,那点玉芽传来的微弱暖意,像一根细线,死死拴住了即将沉沦的意识。
风雪似乎小了些。或者,是身体被冻得麻木了。
我艰难地侧过头,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战场。
巨大的焦坑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狰狞的轮廓。坑底那些污秽的残骸,那些巨棺的碎片,那些黄皮子的皮毛,都被纯洁的白雪掩埋。仿佛一场盛大的葬礼,用最干净的雪,埋葬了所有的血腥、污秽和疯狂。
只有我身下这片小小的雪窝,还残留着暗红的血冰和焦黑的痕迹。
视线最终落回怀里。
那张黄表纸,不知何时滑落出来,半埋在胸前的雪中。纸背上,那个修补完整的“守”字,黯淡无光,焦黄的纸面被雪水浸湿,边缘卷曲破烂,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只有那个“守”字,笔画虬劲,依旧清晰,透着一股历经劫难而不灭的沉重。
看着那个字,看着断口处那点倔强的玉白。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活下去。
不是为了自己这条烂命。
是为了这点芽。为了这个“守”字。为了那个用命推开一线生机的守山人。为了爷爷烧在纸里的那点念。
得离开这里。离开这片被污秽浸透、被邪棺觊觎的绝地。回到……有人气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给这具残破的躯壳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电流。求生的意志,第一次压倒了纯粹的痛苦和绝望。
走!
右臂彻底废了,只能当个累赘拖着。左腿还能动。我咬着牙,用下巴和左肩蹭着雪地,一点点调整姿势。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更深的寒冷。断口处的玉芽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那点微弱的暖意时断时续,却始终未曾熄灭。
终于,面朝坡下。那巨大的焦坑是必经之路,也是埋骨之地。绕开它。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混杂着血腥和雪沫,呛得肺管子生疼。然后,用唯一能动的左腿,狠狠蹬向身后冻硬的雪壳!
“哧啦——”
身体在雪地上滑了出去!像一具被丢弃的破麻袋,在厚厚的积雪上犁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深痕。剧烈的颠簸撞击着伤口,剧痛如同潮水,几乎将意识淹没。断口处的玉芽在颠簸中剧烈颤抖,叶瓣紧紧收拢,那点玉光都黯淡了几分。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我死死咬着牙,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左腿拼命地蹬踹,利用坡度和积雪,一点点地向下滑行。每一次蹬踏,都耗尽全身力气,每一次滑行,都像是在刀尖上翻滚。
风雪在耳边狂吼,如同无数怨魂的尖啸。
滑过焦坑边缘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片被厚雪覆盖的死亡之地。雪面平整,仿佛下面埋葬的一切都归于永恒的寂静。只有那巨大肉瘤爆炸留下的深坑轮廓,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在雪原上狰狞地咧着嘴。
老人那小小的雪坟,早已被彻底掩埋,找不到一丝痕迹。只有风雪呜咽,像是最后的挽歌。
心中掠过一丝尖锐的悲凉,随即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压下。
滑过焦坑,地势变得平缓。滑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每一次挪动都更加艰难。体温在飞速流逝,意识又开始模糊。断口处的玉芽似乎也到了极限,那点微弱的暖意越来越淡,茎秆微微弯垂。
要……撑不住了……
就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