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来的不是糖,而是颗发黄的人牙。牙根处还带着干涸的血迹,齿面上刻着细小的符文。见我拒绝,老太太突然撕开襁褓——里面裹着只干瘪的婴儿手臂,五指正诡异地扭动着。
司机猛地急刹车,所有"乘客"同时转头看向窗外。火葬场旧址到了,但眼前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整个建筑群被浓密的黑雾笼罩,雾中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蠕动。*E¨Z/晓′税¨罔′ ?已_发/布~嶵+歆_蟑¨洁¢它们不是走,而是像蜘蛛般四肢反关节爬行。
"终点站到了。"司机的声音突然变成咖啡馆男人的语调,"记住,子时前找到青铜门。"
,!
下车后,黑雾立刻包围了我。雾气中有东西在窃窃私语,说的不是汉语,而是某种用舌尖和上颚摩擦发出的诡异音节。左眼在这时突然剧痛,视野短暂清晰起来——黑雾根本不是雾,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黑色线虫组成的活体屏障!
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巨响。顺着声源望去,火葬场烟囱后面升起巨大的青铜门虚影。门扇上雕刻着扭曲的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尖叫。最恐怖的是,门缝里正渗出粘稠的黑血,血中漂浮着熟悉的白色线虫。
"来...吧..."红肚兜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我肩膀上,冰凉的手指插入我的左眼,"该回家啦..."
火葬场主楼像头匍匐的巨兽。
我踩着及踝的黑水前行,每步都惊起一团线虫。左眼的视野越来越暗,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特的感知能力——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红色人形轮廓。
主厅中央摆着七口棺材,排成北斗七星状。每口棺材里都躺着个"我",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最近的那口棺材里,现代装束的"我"突然睁眼,露出没有瞳孔的全黑眼睛。
"选择吧..."七个"我"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和声,"成为钥匙...或者锁..."
棺材后方,青铜门的虚影越来越凝实。门上的浮雕人脸开始蠕动,凸出表面形成半立体的人像。我惊恐地认出其中几张脸:往生客栈的老太太、殡仪馆老头、甚至还有杨教授和张晓松!
红肚兜小女孩从背后抱住我的脖子,细小的手臂冰凉刺骨。她贴着我的耳朵哼起童谣:"青铜门,血月光,谁家娃娃哭断肠..."随着歌声,左眼里的"东西"开始有规律地脉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突然,口袋里的铜钱剧烈震动起来。我掏出它对准青铜门,透过方孔看到的景象让血液凝固——门后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巨大肉块,每块肉上都长着胡家女性的脸!她们全部大张着嘴,嘴里又伸出 smaller 的嘴,像套娃般无限延伸...
"看到了?"咖啡馆男人不知何时站在身旁,他的军大衣沾满黑血,"那就是'门'后面的东西——胡家世代供奉的'母亲'。"
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嵌着的半块玉佩。玉佩已经与皮肉长在一起,表面布满蠕动的血管。"六十年前胡秀兰偷走'钥匙',导致仪式中断。现在,该由你补完它。"
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红肚兜小女孩发出兴奋的尖叫,手指在我眼窝里搅动。恍惚中,我看到青铜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里面伸出无数脐带般的红色肉须...
"吞下钥匙!"殡仪馆老头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快!"
我本能地摸向左眼,指尖碰到个坚硬的、光滑的东西——那根本不是眼球,而是一颗包裹在血肉中的玉石!随着用力,它被整个抠了出来,连带着视神经和血管。难以置信的是,竟然没有痛感,只有种诡异的解脱感。
掌心的"钥匙"是颗完美的球形玉石,表面布满与佛头相同的纹路。玉石中央蜷缩着微型胎儿,正用与我左眼里如出一辙的眼睛盯着我。
青铜门完全打开了。
门内不是另一个空间,而是团蠕动的、由无数人体拼合成的巨大肉块。肉块中央嵌着张巨大的女人脸,眉眼与太姥姥有七分相似。她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每条牙齿上都穿着红线,线的另一端连着个婴儿干尸。
"来...吧..."肉块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唤,"我的...孩子..."
咖啡馆男人突然跪地,虔诚地捧起胸口的玉佩。肉块中射出条脐带,精准地刺入玉佩,开始贪婪地吮吸。男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张人皮摊在地上。
红肚兜小女孩兴奋地跳向肉块,却被一条突然袭来的肉须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