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生出了些许汗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宫禁之地,持刀带甲,意欲何为?”朱高炽身后的侍卫猛地踏前半步,腰间长刀出鞘三寸,寒光映着夜火,声若洪钟般震得宫墙嗡嗡作响。
其余侍卫齐刷刷拔刀,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更有两人蹲下身,利落地往火铳里装填火药,燧石与钢轮摩擦出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圣上寝宫门口持刀?”王忠的声音裹挟着怒意从暗处传来,衣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天子寝宫门口持械,视同谋反,格杀勿论!”
他身后十来名大内高手呈扇形散开,刀刃斜指地面,摆出随时能扑杀的架势。?s.y!w′x¢s¨.!c!o+m-
朱高炽和朱瞻基皆是一冷,这熟悉的尖细嗓音让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王忠公公!是你吗!”朱瞻基猛地拨开侍卫,举着火把高声呼喊,火光将他年轻的面庞照得通红。
王忠手中的鎏金拂尘一抖,听出了太孙的声音:“太孙?太孙!”
王忠急步走出阴影,灯笼穗子随着步伐摇晃,映得脸上的皱纹都在颤动。
乾清宫内骤然亮起大片灯火,朱棣腰间玉佩撞在龙纹腰带扣上,发出清越声响。他揽着安贵妃快步跨出门槛,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汉白玉台阶。
月光下,帝王目光如鹰隼般扫向乾清门,身后的侍卫们如潮水般涌出,刀光剑影将台阶围得水泄不通。
朱高炽和王忠满头大汗地解释完这场误会,两边侍卫才收起兵刃。金属归鞘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紧张的火药味却迟迟不散。
两人躬身踏入乾清宫,只见朱棣斜倚在九龙金漆龙椅上,安贵妃跪坐在脚踏上,葱白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的肩头。
“景运门也闹鬼?”朱棣微微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直直戳向朱高炽父子,“朕的儿媳还被惊吓到?”
帝王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雨前的闷雷,震得殿内的鎏金香薰炉都轻轻晃动。
朱高炽与朱瞻基同时伏下身,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金砖上,用沉默回应帝王的质问。
“怪哉,怪哉……”朱棣重重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龙纹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箭伤疤痕。
安贵妃原本悬着的心刚放下些,此刻又被提到嗓子眼。她捏着朱棣肩膀的手指突然收紧,檀木梳齿般的指甲在锦缎上划出褶皱。
朱棣察觉到怀中女人的颤抖,反手覆上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轻轻蹭过她的肌肤:“别怕,有朕在。”
“我也不怕,父皇天下第一!”朱清仪蹦到龙椅旁,绣着金线的襦裙随着身姿晃动。她仰着白皙的小脸,奶声奶气的欢呼像颗石子,“扑通”一声砸进凝滞的空气里。
安贵妃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朱棣眼角的皱纹也在笑意中舒展开来。朱棣依旧斜倚在龙椅上,安贵妃依旧乖巧地为他按摩着肩膀。
慵懒的坐姿,眯起的眼睛,看得出来皇帝此刻非常放松惬意,并没有因为所谓的“闹鬼”而担忧焦虑。
朱高炽和朱瞻基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面面相觑,静候皇帝的教诲。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半晌,朱棣忽然开口,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朱高炽和朱瞻基一起摇头。
“你们不信,朕同样不信。”朱棣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朕的儿媳和孙子朱瞻墡离开不到半炷香时间,朕的爱妃就哭着跑来称遇到了鬼怪,而你们又说张妍也在遇到了鬼怪,所以可以推断,她们二人遇到那个白裙女人的时间应该大概非常相近。”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朱瞻基接过话茬,“要么真是有这么一个女鬼,她会瞬间移动,在龙德门吓唬安贵妃后,再跑到景运门吓唬我娘。要么就是宫里有这么一伙人,他们在刻意装神弄鬼,试图以此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标。”
“很显然,世界上没有鬼怪。”朱棣笑着摇了摇头,“朱清仪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朱高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已经因为困倦,爬到了朱棣龙床一角打起盹来。
“当然是有人故意吓唬我娘,吓唬皇嫂!”朱清仪一字一顿地做出回应。
朱棣若有所思地点头:“朕很久没有整顿后宫,有些人又开始躁动起来了……”
朱棣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鎏金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即刻去查!若是有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定叫她知道什么是天子一怒!”
朱高炽额角沁出冷汗:“爹,这怕是不妥吧?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