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咸安帝一个耳光打在了皇贵君脸上。
宫中君傧擅自避孕乃是大罪,何况是皇贵君,咸安帝那一掌打得极重,皇贵君的脸颊一白,旋即便红了起来,恩贵傧惊得一跳,险些要扑上去,是凭着自制生生止住,任荷茗亦不由得咬住了牙。其实咸安帝那一掌来得虽快,可是以皇贵君的武功,若要躲,原是不可能躲不过去的,那一掌打得闷响,怎会不狠,皇贵君却连偏一偏脸也没有,神色也依旧很平静。
忬贵君即刻道:“陛下,若要分辨处置此事,还请清退外命夫。”
咸安帝即是阴沉道:“都下去。”
咸安帝那一脚踹得不轻,易太医费力才立直身体,平和道:“陛下,皇贵君的身体寒气滞涩,难以有孕,若要有孕,若要保来日皇嗣无虞,必得先行活血化瘀,待时机成熟再行受孕,这些药材的剂量也不足以阻孕或伤胎,只是这些药材敏感,难免有心之人用以构陷皇贵君,这些药材,臣都另有记档,同时吩咐,其他承有圣恩之人万万不可进入皇贵君寝殿之中,绝无他意,还望陛下明鉴。”
一旁的刘院首却道:“陛下,这些都是不能轻易给男子用的重药,许是微臣医术不精,是万万不敢给皇贵君用这样的药材的,稍有不慎,便是断绝皇嗣之念啊!”
任荷茗正要说话,却是被人一把拉住拖了下去,走出殿外一看,见正是朴慧质,随在他身边的则是徐希桐,徐希桐急急对他说道:“眼下父君正在殿中,我才能嘱咐你一句——陛下正在气头上,谁说话就是谁撞在枪口上,既然已经说了清退外命夫,你就不能再为皇贵君说话了。皇贵君无出,最大的倚仗就是兰陵王,恩贵傧主子既然在为皇贵君据理力争,兰陵王便不能再搅和进去了,若是你此刻为皇贵君说话,连累兰陵王与你即刻离京,那才是没有后路了。恩贵傧主子聪慧,也未必有什么你想说的是恩贵傧主子想不到的,眼下还是保住兰陵王要紧。只要兰陵王在,陛下便不能严处皇贵君和恩贵傧,荷茗,你一定要忍住。”
任荷茗道:“可是皇贵君与易太医分明就是冤枉的,只要一样样细查对质…”
徐希桐摇头,笃定道:“陛下已然起了疑心,以陛下的性子,此时此刻再如何分辩也是没有用的,反而过些日子,她更会生出些别的疑心,为了皇贵君,你一定要忍耐。”
说罢,他便旋身匆匆离去。
以他的立场,原不该这样诚恳地帮着任荷茗,不知他下定了何种决心,只见他今日穿着,亦是郡王君正装,明红缕金如意福寿纹的广袖长披与鹅黄披帛曳在身后,当是沉重的,显得他有些过分清瘦,却有说不出的决绝。
第72章
任荷茗知道,徐希桐说的是对的。
咸安帝最终的处置是将易太医下狱,皇贵君关入冷宫——说实话,众人倒似有些习惯了的感觉,并没有感觉出了什么巨变,但礼部尚书汪光徵,许是为了他那身为郁陵王侧君的儿子,还是顶着雷霆之怒上了一书,中宫不可一日无主,既然皇贵君萧氏已经废入冷宫,请另立皇贵君主六宫事。
恩贵傧在长跪御书房外为冷宫求了足够的炭火和保暖之物后,被入宫的薛钰扶起,也是见好就收,自请撤下绿头牌去檀殿为国祈福。
薛钰回府时,任荷茗穿着芙蓉金色泽的家常衣裳,披着件雪兔袄子窝在茜红牡丹长春锦榻上看书,看的正是那位佚名写的《不庄周》,榻边点着读书用的卧鹤八芯长明灯,只是用明纸笼罩着,让光晕更加柔和,屋里点了她成婚时为任荷茗准备的椒香,闻起来暖洋洋的,只因任荷茗知道她此回进宫必定不会好受,自己极力平复了心情,也希望她回到他身边来时,能感受到些许安慰。
薛钰并不着人通报,只是静默进来,任荷茗即刻搁下书,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薛钰早在外间烤去了身上的寒气,于是圈住他的腰,将下颌置在他肩上,一时没有说话,任荷茗由着她静了一时,柔声问道:“父君父傧可还好?”
薛钰在他耳畔轻轻道:“今日进宫,母皇问我对于处置父君一事我有何看法,我说,后宫之事也好,母皇与父君之间的事也罢,都是母皇的私事,为人女的,须得以孝道为先,但母皇既然已经给了父君恩典,那我自然要替父君拜谢恩典。母皇听了,对我说,先前我因为不愿迎娶飞燕郡主,与燕梁将军怕是有些离心,更不必说,我先前对长安军就不算尽在掌握,如今父君遭到贬斥,对我来说,正是彻底掌握长安军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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