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来了,她赶着换下朝服,便带着任荷茗往会宁宫去,路上说道:“母皇对钥姊的处置下来了,此事果然被她交与京兆尹王雪子处置,王雪子以扰乱京中治安故,判二人杖二十,只是钥姊交由宗人府执行,朴家三少君则交由羽林卫执行,此外母皇又将朴家三少君左迁至北境戍边,将功抵过,观后效处置。”
任荷茗随意点点头,赶着同她说起兴陵郡王来时的话,薛钰听了点点头,道:“定父君在宫中一直多灾多难,这等事一般都是备着的,药材上管理得极精细,应不大要紧。她来,主要是提醒我早些把你带到皇后那里去,免得搜宫或是封宫伤到了你。”
搜宫和封宫都是大事,甚至可说是宫君的奇耻大辱,任荷茗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薛钰见此则安慰他道:“你初入宫闱,不了解母皇。母皇此人,许多时候…正所谓雷霆亦是君恩。定父君与母皇青梅竹马,在母皇心中格外特别些,所以关乎定父君的事,母皇总是格外敏感,格外在意,有时也就格外严厉。会宁宫搜宫封宫早就不是头一遭,不过也不是坏事,眼下再来搜宫的奴才都知道要小心仔细,别伤着了物件更别伤着了人,毕竟每每定父君得了清白,母皇总会格外宠爱,他们不敢得罪。”
薛钰刻意说得轻巧,带些哄他逗他的意思,然而任荷茗一想到屡屡被妻君疑心的辛酸,多少有些笑不出来。
姜才人与严良人那种货色,背后并无家族支撑、只凭借几许恩宠,就能随便给萧定君难堪,虽然明面上咸安帝一得知便立即将二人打入冷宫,可她若真是那般将萧定君放在心上,那二人从一开始便不会敢欺辱萧定君。任荷茗想,若是萧定君当真选择向咸安帝告状,咸安帝未必真的会照顾他——这是何等苦楚,所爱之人施与的爱不过是自我感动,并不是真实的依靠。
“我不会像母皇那样的。”薛钰轻轻说道,“你信我。”
任荷茗未置可否,薛钰倒也不在意,只道:“我倒不是要为母皇开脱,只是有时我自己觉得,也许定父君之所以过得如此不安生,便是母皇总担心定父君的心不在她身上,只好一次次地试探。”
说着垂眸一笑:“说来好笑,父傧时常悄悄叮嘱我,万万不可像母皇那样,小时候稍有行差踏错,父傧总是管教得很是严苛。早些年,我还想过,兴许我是母皇的女儿这件事,在父傧看来便是原罪,父傧大约并不喜欢母皇,他很怕我会成为母皇那样的人,可他偏偏不得已困在这后宫之中,不得已生了母皇的女儿。”
薛钰的话让任荷茗微微发怔。
类似的话,他曾经也听阿姐说过。与他不同,任蕴琭是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的父亲辛氏被任泊峻的无情折磨得香消玉殒的,她深知自己是她此生最爱之人与最恨之人的孩子。虽然任荷茗亦是,但是任蕴琭看着他的时候好似会忘记他也是任泊峻的儿子,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自己是任泊峻的女儿。任蕴琭是自己决意不要做任泊峻那样的人——她与薛钰之间的不同,或许是出于辛氏曾经全心全意真诚地爱着她,从未因为任蕴琭是任泊峻的女儿而对她有过丝毫犹疑。
即便如此,陆恩傧到底也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给了薛钰这宫中难得的温暖,使她不易走上邪路,与她的母皇不同,而有爱人的能力。
任荷茗侧眸道:“我信兰陵郡王是君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我若有两意便坦诚相告放我离去,便不会食言。在那之前,既成妻夫,自当,恩爱不疑。”
薛钰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没写明白,任荷茗是提示兴陵郡王眼角的青紫露出来了
第30章
薛钰将任荷茗带入会宁宫时,易容成他的青荇也恰巧赶到。青荇的易容之术不亚于薛钰,便是任荷茗自己一眼看上去也没能认出两人的差别,且别看青荇是个冷淡性子,一言一行都伪装得十分像任荷茗,虽然事态紧急,任荷茗也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借口更衣,任荷茗与青荇同行至偏殿,青荇便立即同任荷茗交换衣衫,帮任荷茗除去脸上易容并重新束发。
任荷茗刚想说话,却听青荇道:“昨日京畿有名的采花大盗连香玉进了郡王君的屋子,幸好遇见的是奴才,被奴才打晕了,只是此事不好张扬,否则说不清楚,会妨害了郡王君的清誉,萧氏卫又向来只许在燕支与幽云州活动,不许踏入京城,不方便露面,所以奴才与任大少君商议后,绑起来挂上无名山庄的信物,丢在了京兆尹衙门口,任大少君与王大人打了招呼,以违反宵禁的名头抓起来,对上采花贼的画像,罪证确凿,已经判了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