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木梯在陆砚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踩踏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嘎吱”声和扑簌簌掉落的木屑粉尘。*E′Z?晓,税¨惘/ ?更·鑫`蕞-全,灵魂被束缚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随着他每一次向上的攀爬而疯狂撕扯着他的意识核心!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喉咙里充斥着浓烈的铁锈味和灰尘的窒息感。
他不敢回头!身后骨灰堂一楼那片被幽绿鬼火笼罩的黑暗中,那“咔哒咔哒”的骨骼摩擦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那股冰冷怨毒的意念死死锁定着他的后背,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脊椎!
一步!两步!三步!
陆砚几乎是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狼狈地向上蠕动!左手伤口的剧痛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迟钝感。他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攀爬、集中在对抗那要将灵魂撕成两半的剧痛上!
终于!
头顶传来一片微弱但相对开阔的昏黄光晕!
他猛地将沾满污泥和鲜血的手扒上最后一级台阶!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如同破麻袋般,狠狠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拖上了骨灰堂的二楼!
噗通!
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激起一片陈年的积尘。陆砚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抽气都带着浓烈的灰尘味和喉咙里的血腥气。他挣扎着想要抬头,但巨大的眩晕和灵魂的剧痛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无力地趴伏在地,大口喘息。
身后楼梯口下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猛地一顿!紧接着,是一声极其尖锐、充满了暴戾和受阻愤怒的嘶鸣!仿佛那东西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了楼梯之下!那冰冷怨毒的意念如同撞上礁石的怒潮,在楼梯口的位置疯狂地冲击、徘徊,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暂时……安全了?
陆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因为这片刻的阻隔而猛地松弛下来。巨大的虚脱感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瞬间将他淹没。他瘫软在地,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苍老、沙哑,带着浓重痰音和岁月磨损痕迹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在他头顶不远处响起:
“啧……动静不小啊,小伙子。”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却如同惊雷般在陆砚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有人?!
他猛地、如同受惊的野兽般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死死盯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借着二楼那唯一光源发出的昏黄光线,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环境。
这里同样堆满了杂物,布满灰尘蛛网,但比一楼稍显“整齐”。几排同样布满灰尘、但相对完好的木架靠墙立着,上面零星放着一些同样蒙尘的骨灰盒。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工具、朽烂的麻袋、还有生锈的铁桶。,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而光源,来自房间中央。
那里,一张同样布满灰尘和油污的破旧木桌旁,放着一张藤条编织、同样饱经风霜的老旧躺椅。
躺椅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极其干瘦、佝偻的老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袄棉裤,头上扣着一顶同样破旧的、帽檐耷拉下来的棉帽,帽檐下露出几缕稀疏、枯草般的灰白头发。脸上布满刀刻般的深壑皱纹,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灰黄色。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半开半阖,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杆旱烟袋。
烟杆是那种老式的铜烟锅、细长的竹竿烟管。烟锅里的烟丝正燃烧着,散发出辛辣、呛人的劣质烟草气味,在这充满灰尘和腐朽气息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橘红色的火星在烟锅里明明灭灭,映照着老人那张如同风干核桃般的脸。
此刻,这老人正微微歪着头,浑浊的小眼睛透过袅袅升起的、带着辛辣气味的青灰色烟雾,毫无波澜地打量着瘫倒在地、浑身浴血污泥、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陆砚。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旧家具。
“陈瘸子那老东西的窝……下面那些‘老住户’……可不好惹。”老人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猛地亮了一下,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声音依旧沙哑懒散,“你这后生……胆子倒是不小。怎么?也是被那‘东西’……追进来的?”
陆砚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陈瘸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