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天爷赏饭,我们挖到了油水丰厚的硬货,再酌情,加他的花红。”
他说得很慢,字斟句酌,每个数字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砖,“另外,设备他自己负责维护更新,费用实报实销。一段时间后,大家都认可了他的技术之后,由我低价转售股份给他,算他技术入股,这样他心里要多舒坦就会有多舒坦。”
阿列克谢没有再开口争论。他只是再次拧开了那沉重的银壶,这一次没有豪饮,只浅浅啜了一小口。那刺鼻的酒精味好像此刻才真正渗入他的西肢百骸,暖意艰难地对抗着骨缝里滋生的寒意。
半晌,他才极其缓慢地、带着金属摩擦似的粗粝感点点头:“好主意!技术入股……好,按你的意思来。”他扭头望着深港方向那片依旧璀璨、此刻却让他觉得有些晃眼的灯光群。
“就赌一赌老天爷给不给我们这口饭,赌这‘雪鸮’,有没有归巢的心。”
渡轮低沉持续的震动中,两人再无言语。
天刚亮,怀礼辉和阿列克谢的车碾过城中村雨后混杂着垃圾和淤泥的湿漉巷道,又一次停在李宏那栋灰扑扑、在潮湿清晨也透不出一丝生机的小楼下。
门没锁,只虚掩着一条缝,和上次生硬的完全隔绝相比,这一道窄缝本身就像一个微弱的信号,一种极其克制的松弛。
怀礼辉正要抬手,被阿列克谢抢上一步。他庞大的身躯挤开那道门缝时,动作竟带着点与其体型不相称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飞了巢中的鸟。
李宏的修理铺里那股熟悉的、浓得化不开的电子产品焊接味依旧强势,只是其中似乎又混合进了一丝新的在原本的过往中从没出现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