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出水痕。我抬头,在玻璃反光中看到红衣小女孩站在我座位后方。她伸出腐烂的手指,在雾气上画出一个箭头,直指我手中的照片背景。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轻声问。
反光中的小女孩张开嘴,却没有舌头。她做了个撕东西的动作,突然指向车厢前端——小周正拿着一次性水杯走来。
"伤口还疼吗?"我看着小周坐下时龇牙咧嘴的样子。
她摇摇头,眼神却闪烁不定:"医生说只是普通擦伤...但七七,我总觉得记得些什么..."她压低声音,"昨晚你是不是看见我...去了森林?"
铜钱突然在我掌心发烫。小周的话戛然而止,她的眼球快速左右颤动,像是rem睡眠时的状态。几秒后,她茫然地眨眨眼:"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我握紧铜钱,看向窗外飞逝的雪原。远处山林间,一缕青烟笔直升起——是守林人的信号烟。
姥姥的老宅结满了蛛网。
自从她十年前去世,这个位于城郊的小院就一直空着。我掀开防尘布,从五斗柜最底层找出那个铁皮饼干盒——姥姥的"秘密档案"。
盒子里有张泛黄的集体照,十几个穿藏蓝制服的男女站在林场办公楼前。我一眼认出了年轻的姥姥,她怀里抱着两个穿红棉袄的女婴。照片背面写着:"1992年冬,林场先进工作者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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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惊悚的是站在姥姥旁边的女子——虽然年轻了二十多岁,但那分明是我母亲。她脖子上挂着的不是奖章,而是一串铜钱。
"啪嗒。"
日记本里掉出一张剪报。1993年1月24日的《林城晚报》,头版刊登着k127次列车脱轨事故的消息:"...遇难者包括着名民俗学家李桂兰及其外孙女...另一女童下落不明..."
我的手抖得拿不稳纸张。姥姥在"外孙女"三个字上打了叉,旁边批注:"老大没了,老二我带走了"。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秀云(我母亲的名字)疯了。她坚持说献祭双胞胎中的一个是守林人的荣耀,能让山魈爷保佑全族。我偷走七七那晚,看见她跪在林场空地,脖子上挂着那串沾血的铜钱...她在等下一个甲子年..."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刮擦玻璃的声音。三枚摆在桌上的铜钱开始自主震动,在木质桌面上跳动着排列成完美的等边三角形。母亲那枚铜钱诡异地竖立起来,像陀螺般急速旋转。
三角形中心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聚集成两个篆体字:
甲申
2040年。距离现在还有十六年。
电话铃声突然炸响,来电显示是小周。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液体咕嘟声,像是有人在水下说话:
"七七...我在你老家..."小周的声音里混着某种野兽般的喉音,"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年轻...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背景音里,我清晰地听到k127次列车那种老式汽笛声,还有熟悉的"咯咯"笑声——不是小周的。
"小周?你在哪?喂?"
回答我的是一声血肉撕裂的闷响,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音。电话没有挂断,那头的"咯咯"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山魈爷特有的、带着液体晃动的混响音:
"丁...卯..."
铜钱突然全部倒下。窗外,今年的第一场暴雪悄然而至。霜花在玻璃上蔓延,自动组成山魈爷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平静地取出姥姥的针线盒,将三枚铜钱重新串成项链。冰凉的金属贴在锁骨上,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痛感——它们在认主。
背包里装着姥姥的日记、母亲的照片,还有从老林站带回的"纪念品"——那根刺穿我小腿的金属管。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它伤到的伤口始终不愈了,管壁内侧刻满镇压山魈爷的符咒,已经与我的血肉发生反应。
玄关镜子前,我整理着围巾。镜中的我倒影却突然自行动了——她指向我身后,嘴唇开合:
它来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背包带。门外,雪地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巨兽在直立行走。脚步声停在门前,门缝下渗入一股混合着腐松针和血腥味的气息。
铜钱项链变得滚烫。我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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