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张大山分发的蜡烛早已熄灭,只有月光透过脏污的窗户,在地上投出栅栏般的阴影。?2`8_l\u`._n`e′t¢小周赤着脚跑向大门,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黏稠的黑色脚印。
我撞开大门时,暴风雪迎面扑来。小周已经跑到院子中央,她的身影在雪幕中时隐时现。更远处,森林边缘立着一个两人高的黑影——像是一棵枯树,却又在缓缓蠕动。
"回来!外面危险!"
我的喊声被风雪撕碎。小周突然停下脚步,机械地转过身。她的脸在月光下像融化的蜡,嘴角已经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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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七七..."她的声音变成了男女混响的怪声,"山魈爷喜欢热闹..."
那个瞬间,森林边的黑影突然伸展出树枝般的肢体。我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佝偻着背的类人生物,全身覆盖着肮脏的白毛。它没有脸,本该是面部的位置只有一团不断蠕动的黑影。
小周突然发出高亢的笑声。她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被拽向那个怪物。白毛怪物张开双臂,我这才注意到它腋下连着蝙蝠般的皮膜。
"不!"
我扑上前想抓住小周,却只扯下她的一片衣角。黑影完全包裹住她的瞬间,我听到骨头碎裂的脆响。雪地上爆开一团血雾,随后归于平静。
怪物消失了。
小周消失了。
只有她沾血的睡衣飘落在雪地上,领口别着的护士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颤抖着拾起徽章,背面刻着她昨天才写上去的愿望:"希望转正后调回南方老家"。
雪停了。
死寂中,我听到招待所二楼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有人吗?"我朝黑漆漆的窗口喊道。
没有回应。但所有窗户的倒影里,都隐约可见房间内有模糊的人影在走动。
我跌跌撞撞跑回招待所。大厅的壁炉不知何时燃起了火,却散发着腐肉燃烧的臭味。老太太的念珠散落在楼梯口,木质珠子全部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痂。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所有房门都敞开着。床铺整齐,行李完好,甚至老太太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唯独不见半个活人。
墙上的爪痕在渗血。新鲜的血迹顺着墙纸纹路蜿蜒而下,在墙角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我蹲下身,看见血泊中映出的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张扭曲的、长满白毛的脸。
"啊!"
我踉跄后退,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别回头。"粗糙的手掌捂住我的嘴,是张大山的声音,"它还在看你。"
锈迹斑斑的信号灯从肩头递来,玻璃罩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借着诡异的灯光,我看见自己刚才蹲过的位置,天花板上倒趴着一个模糊的白影——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形蝙蝠,正用没有五官的脸"注视"着我。
"跟我走。"张大山拽着我退向厨房,"别出声,别回头,别呼吸。"
厨房地板上有个隐蔽的活板门。顺着腐朽的木梯下到地下室时,我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空气里弥漫着霉菌和腐肉混合的气味。
"那是...什么东西?"我喘着气问。
张大山把信号灯挂在墙钉上。绿光映照下,他的皱纹里嵌着黑色的污垢,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黄。
"山魈爷。"他解开油腻的围巾,露出脖子上触目惊的爪痕,"俺们守林人叫它'老白毛',六十年前就该死的玩意儿。"
信号灯的绿光微微跳动,照亮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麻袋,隐约露出森白的骨头。最骇人的是西面整面墙——密密麻麻挂着褪色的红布条,每根布条上都用黑墨写着生辰八字。
"这是..."
"祭品名单。"张大山从工作服内袋掏出一个锡壶,灌了口烈酒,"从民国三十七年开始的,每甲子一轮回。"
他指向最中央的一块红布,上面的墨迹还很新:"丁卯年癸丑月己酉日——就是你的生辰。"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确实是我的生日,分毫不差。
"你胡说什么!"我后退撞到桌子,一个玻璃罐应声落地。罐子摔碎的瞬间,十几枚铜钱叮叮当当滚出来——每枚都穿着红绳,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