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着，刺刀也脱手掉在一边。他死死瞪着林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极致的痛苦和…一丝残留的、对那块怀表的贪婪，最终彻底凝固、黯淡下去。

林峰双手还保持着抡枪的姿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看着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的秦有福，看着那滩迅速扩大的、冒着热气的鲜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他杀人了。

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

冰冷的枪托还残留着砸碎骨头的触感，那沉闷的声响和秦有福临死前喷血的模样，像烙印一样刻进了他的脑海。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恶心、恐惧和某种诡异解脱感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咳…咳咳…” 张铁锤虚弱的咳嗽声将他从失神状态拉回现实。

林峰猛地丢掉那支沾血的步枪，连滚带爬地扑到张铁锤身边。张铁锤的脸色己经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而急促，眼神涣散，腿上的伤口如同一个小型喷泉，暗红的血液正汩汩地向外涌，将他身下的冻土都染成了暗红色。那卷洁白的纱布早己被彻底浸透，失去了所有作用。

“连长！张连长！” 林峰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去按压那可怕的伤口，但鲜血依旧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温热粘稠的触感让他心胆俱裂。“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张铁锤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林峰，涣散的瞳孔里似乎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他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怀…表…别…别让人…看见…” 说完这句，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