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扫过,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那几名劫匪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只是求财,并非真的不怕死。眼前这个少年,给他们的感觉太诡异了。
就在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似乎有人正向这边赶来。*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官兵……可能是官兵来了!”一名劫匪耳朵尖,听到了动静,脸色一变,低声叫道。
其余几人闻言,也是神色慌张。他们在这黑风岭作案,最怕的就是撞上官府的巡逻队。
那受伤的头目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再纠缠下去,恐怕讨不到好果子吃。他咬了咬牙,怨毒地瞪了陆渊一眼,嘶声道:“走!我们走!”
说罢,他在一名手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向着山林深处逃去。其余几人也如蒙大赦,捡起地上的兵器,狼狈不堪地跟了上去,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看着劫匪们仓皇逃窜的背影,陆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一股强烈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他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连忙用短刃拄着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冷汗,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依旧在“怦怦”狂跳。
刚才那短暂的交锋,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十息,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生死轮回。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搏杀。
也是他第一次,亲手伤人。
看着短刃上残留的血迹,陆渊的胃里一阵翻涌,但他强行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软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软弱,就意味着死亡。
他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开山刀,掂了掂,分量不轻。他没有犹豫,将刀也收了起来。这把刀,比他那柄短刃更有威慑力。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山路前方走去。
刚才的马蹄声,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是官兵。或许只是其他的过路人。但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走在路上,陆渊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搏杀的每一个细节。
他分析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判断。
“地形的利用,出其不意,还有……云纹的运用。”他喃喃自语。
这一次能够险死还生,固然有几分运气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他平日里对《云纹真解》的刻苦修炼,以及在关键时刻的冷静和果决。
那瞬间增强爆发力的云纹,那扰乱对方视线的“眩目”技巧,虽然都还很粗浅,但在生死关头,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云纹真解》,果然不仅仅是修炼功法那么简单。”陆渊心中对这部奇书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同时,他也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实战经验的匮乏。如果不是对方大意,如果对方人数再多一些,或者实力再强一些,自己今天恐怕就离开清河镇,陆渊踏上了前往青阳郡城的路途。数百里的路程,对于一个尚未完全习惯长途跋涉的少年而言,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他晓行夜宿,尽量沿着官道行走,避开荒僻小径。这一路,他见识了迥异于清河镇的风土人情,也饱尝了旅途的艰辛。
烈日的炙烤,风雨的泥泞,夜晚的寒露,都在他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刻下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他谨记祖父的教诲,财不露白,与人交谈也保持着警惕。夜晚投宿客栈,必仔细检查门窗,将那柄短刃置于枕边。
这份谨慎并非杞人忧天。这个世界,并非处处如清河镇般淳朴。弱肉强食的法则,在更广阔的天地间,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这日傍晚,陆渊行至一处名为“黑风岭”的山坳。此地山势险峻,林木蔽日,官道在此变得狭窄崎岖,两侧陡峭山壁夹峙,仅余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过。
天色渐暗,暮霭沉沉。陆渊加快脚步,想在天黑前翻过山岭,到前方驿站投宿。
然而,当他转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之际,心头却猛地一沉。
只见不远处道路中央,横七竖八倒着几棵被砍断的树木,将去路彻底堵死。路障之后,影影绰绰站着五六条手持兵刃的壮汉,个个凶神恶煞,目光不善地紧盯着他。
“过路的小子,钱财留下,爷爷们饶你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