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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帝王之术

洪熙二年二月初二,乾清宫暖阁内鎏金铜鹤香炉中升腾的龙涎香雾气,与窗外残雪折射的冷光交织,渐渐形成朦胧的幔帐。/w?o!s!h!u·c*h_e?n~g,.·c!o*m¨

朱高炽抬手止住杨士奇与夏元吉的争论时,明黄常服的袖口在言语间拂过案头堆叠的密报,烛火在《大明舆图》真定府的位置上投下他微蹙的眉影,恰似郭定奏疏里"冻毙五十六人"那行朱批旁未干的血色墨迹。

最后一位阁臣的靴声消失在丹陛石阶下,朱瞻基从屏风后转出,月白蟒袍带起的风掀动了东厂密报的边角,好巧不巧的竟然露出来“张兆龄私吞木料款”的蝇头小楷:“爹,锦衣卫与东厂素来如冰火难容,这案子该如何勘破?”

太子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响起甲叶轻响与靴底碾雪的咯吱声。锦衣卫指挥使张武垂首肃穆而立,绣春刀穗子上凝结的冰棱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淮同样是垂手侍立,素色锦袍袖口磨出的毛边在烛火下泛着灰白。

两人在丹墀下叩首时,金砖地面隐隐约约映出两人复杂的面庞。

朱高炽的目光在张武腰间的麒麟补子与王淮手中的象牙拂尘间逡巡,忽然想起去年财政会议上,张武奏请边军冬衣款时的慷慨陈词,与此刻真定府密报中"棉被亏空两千床"的记载在脑海里轰然相撞。

"你二人,一个是皇后的堂弟,是朕的小舅子,另一个是朕二十年的家奴。"皇帝指节叩击着案头并置的两份密报,朱红封漆上的雪渍在烛光下洇成暗红,"今日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休要在自家人面前藏着掖着。"

张武喉头滚动着,甲胄缝隙中渗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额角豆大的汗珠却顺着铁盔边缘滑落:"臣……臣万死不敢欺君,只是确实不知下属为何与东厂所奏相悖……"

王淮却是上前半步,袖中悄无声息滑出一卷桑皮纸,末页证人画押处的朱砂指印鲜活如血:"主子万岁爷明鉴,自去年十一月杖毙了两个索贿的内监后,奴婢已严格命令内廷人等出宫必守规矩。若张大人不信,可唤出双方暗探当面对质。"

当乾清宫门口跪满锦衣卫士卒与东厂太监时,二月的残雪正扑簌簌落在他们的铁盔与棉帽上。_j!i′n*g·w,u′x·s+w~.¨c_o,m*

朱高炽隔着窗棂望着这群人——左侧两个东厂太监曾随他潜出京城查访民情,右侧四个锦衣卫总旗在永乐朝的漠北之战中曾割下过敌首左耳,此刻却在宫道的残雪地里瑟缩成一团。朱高炽命人取来铜漏与线香,当袅袅青烟升起时,帝王的声音冰冷得像檐角倒挂的冰棱一样:"一炷香内坦白者,可免株连;若待夏元吉勘实,必诛九族。"

香灰落下半寸时,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锦衣卫总旗突然崩溃大哭,喉间哽咽着挤出字句:“陛下饶命……非是小的们不忠,实在是那张兆龄身份特殊……”

朱高炽微微前倾,龙椅上的鎏金蟠龙在烛火下折射出锐利的光:"何特殊?"

另一个年轻士卒抢过话头,牙齿因恐惧磕得发响:"他……他说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堂弟,还是张大人的堂哥!还说贪墨赈灾银是为了攒够本钱辞官……我们查过张家族谱,真的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乾清宫上空,震得梁间悬挂的琉璃风铃叮咚作响。张武猛地抬头,一把摘下自己的铁盔,然后"当啷"一声滚落在地,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记忆中那个在族中宴会上拍着他肩膀称兄道弟的远房堂兄,此刻与密报里"将修缮木料运入私宅"的记载重叠,让他突然想起去年回乡祭祖时,张兆龄新修的宅邸竟用了官窑才有的琉璃瓦。

朱高炽的目光死死钉在舆图上真定府的位置,那里距京城不过三百里,却像隔着万水千山——郭定奏疏里"屋舍坍塌十之三四"的惨状,与张兆龄私宅的飞檐斗拱在他眼前交替闪现,汇成一股灼心的怒火。

"你且说来,这张兆龄到底是何亲戚?"皇帝的声音带着冰碴,张武匍匐在地,额头蹭着冰凉的金砖:"回陛下,他是臣爷爷三弟的孙子,论起来出了五服……是族里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王淮在旁轻咳一声,手中拂尘扫过地面的碎瓷片——那是朱高炽方才怒掀药罐时留下的,罐中御医调制的补品此刻散了满地,与"诛九族"的血腥话语混在一起,隐隐约约生出荒诞的刺鼻感。

"仗着外戚名头便如此胡为?"朱高炽猛地起身,快速翻开了案头的《大明律》,书页哗啦啦翻开,"谋叛"与"贪墨"的条目在烛光下格外刺眼,"便是诛他九族,也难抵五十六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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