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殿的一个小佛堂前。

"就在里面，"周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大声喧哗，不要触碰佛像除了工作需要以外的部分。"

程锦点点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周明缓缓推开佛堂的门——

佛堂中央的莲花座上，盘坐着一尊约一米高的佛像。第一眼看去，它与普通佛像无异：慈悲的面容，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托净瓶。但当他走近时，程锦倒吸一口冷气。

佛像的表面不是陶瓷也不是金属，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材质——像是骨头，但又比骨头更加莹润，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佛像的面部细节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半闭的眼睛，仿佛随时会睁开。

"这...这真的是人骨制成的？"程锦声音发颤。

周明点点头："据村志记载，三百年前，雾隐村有位慧空法师，修行极高。圆寂前，他发下宏愿，要以己身渡世，于是弟子们按照他的遗愿，将他的遗体制成了这尊佛像。"

程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佛像。作为专业人士，他很快发现了更多异常：佛像表面有细微的裂纹，透过裂纹可以看到内部确实是骨头的结构；更奇怪的是，佛像的重量比预想的要轻很多，仿佛内部是空心的。

"我需要做进一步检测，"程锦说，"但初步判断，这确实可能是...人体组织制成的。"

周明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老程，这不是普通的肉身佛，它...有灵性。"

程锦正想问这话什么意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佛像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等他定神再看，佛像又恢复了静止。

"我们开始工作吧，"程锦强压下不安，"首先需要清理表面的污垢..."

接下来的三天，程锦每天早出晚归，在佛堂里小心翼翼地修复佛像。随着工作的深入，他发现了越来越多令人不安的细节：佛像内部有不止一个人的骨骼特征；某些部位的"骨头"新鲜得不像是三百年前的；更可怕的是，每当他在佛堂工作到傍晚，总能听到细微的、像是呻吟的声音从佛像内部传来。

第西天晚上，程锦做了个噩梦。梦中，那尊佛像活了过来，用无数骨手将他拖入一个满是骸骨的深渊。他惊醒时，发现枕头上散落着几根细小的骨头碎片——和他白天从佛像裂缝中清理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程锦颤抖着打开灯，却发现那些碎片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五天清晨，程锦决定找周明谈谈。他来到周明的房间，却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周明背对着门跪在地上，面前点着三支白蜡烛。他正在用一把小刀割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一个瓷碗里。更恐怖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的慧空法师与那尊人骨佛像一模一样，而画像下方摆着十几个小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一张黄纸，写着名字和日期。

最近的一个罐子上的日期是三天前，名字赫然是"李秀英"——程锦记得，那是给他们做饭的村妇，昨天村长说她回娘家了。

程锦悄悄退了出去，心脏狂跳。他必须离开这个村子，立刻马上。回到房间，他匆忙收拾行李，却发现工具箱里的几件关键工具不见了。

"找什么呢，老程？"周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锦转身，看到周明站在门口，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手腕上缠着白布，隐约渗出血迹。

"我...我想起来有急事，必须回城里一趟。"程锦强作镇定。

周明摇摇头："工作还没完成呢。佛像需要你，老程。"

"那尊佛像有问题！"程锦终于忍不住了，"那不是慧空法师的真身，里面混了其他人的骨头，而且...你刚才在干什么？那些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周明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得陌生而狰狞："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老程。"他慢慢走进房间，"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成为佛像的一部分...就像之前的那些修复师一样。"

程锦抓起台灯砸向周明，趁机冲出房间。村子里死一般寂静，他拼命向村口跑去，却发现来时的路被浓雾笼罩，怎么走都会绕回村子中央。

"没用的，老程，"周明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雾隐村只进不出，这是规矩。"

程锦绝望地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村道上，现在站满了村民。他们面无表情，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慢慢向他逼近。村长走在最前面，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