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她当时敢做出这样的事,当然不只是为了留在止戈院,而是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才会想这么个昏招,以为被他收了房就万事大吉了。
但对她,那些腌臜事,他不想细说,便编了后头的理由,也的确是秋月做过的,不算冤枉了她。
“她和春月年岁大了,依着府中规矩,二人中会有一个人被收房伺候,但我那时一心扑在朝堂上,对此没有兴致,便同她二人说过,待到了年岁,放她们嫁人,春月心思单纯,对此没有异议,我却不知秋月何时养歪了心思,见收房无望,竟敢给我下药。”
陈稚鱼紧拧眉头:“奴才给主子下药,可是重罪,她这样做,没考虑过后果吗?”
陆曜长叹了口气,往后仰着,说:“母亲治下极严,此事若叫她知道了,秋月免不了一顿板子发卖出去。”说到这里,他看向满脸不可思议的稚鱼,继续说道:“但到底,我没有中招,她也没有得逞,顾及着她家世代皆在陆府伺候,她亦从小在止戈院,我没有去罚她,只将她幽禁在落芳斋。”
陈稚鱼垂下眉眼,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是算准了这段主仆情谊,也算准了大少爷不忍对她下狠手,才肆无忌惮吧。”
这么说来,他陆曜倒是个念旧情的人,换做旁人,秋月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
陆曜看着她,见她眉目间的惋叹,一时心如止水。
“依着大少爷对她们的情谊,即便是不留下,嫁个寻常人,也能幸福一生吧,若是受了不公,还有大少爷您护着,她这,不是把自己的路走死了吗。”
话音落下,便听到他凑在耳边低声一句:“我以为这段话的重点是,我与她并无关系,她也不是我房中人。”
陈稚鱼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不由侧眸看他,看得他儒雅一笑,继续道:“但因为这件事,我确实有些排斥男女欢情,那夜我再见到她,便想到了当时下药一事,想到她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听他叹了一声后继续说:“我当时在想……昔日她给我下药,我已厌恶至极,如今陆家挟恩迫你嫁于我,你是否是与我一样的心情?”
“你对我总有太多的客气,不像我的妻子,像我的下属。想亲近你,却看见你清冷的模样,便不敢再进一步,总觉得那是一种亵渎。”
话刚说完,便见她神色茫然,俨然一副呆呆的模样。
他安抚地抚上她的背,语气越发温柔,道:“我不想你是被逼无奈才同我在一起,才想要你一个心甘情愿,那夜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无论如何都不该叫你独守空房,不然你也不会叫母亲罚了去,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同我讲,我若不问,不管母亲与你说什么,你是不是都要一概认下,什么也不解释。”
霎时间,陈稚鱼的眼眶就湿润了,她不想哭的,但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她有些控制不住。
从来到京城,接受着各种各样的宗妇规矩,她将自己的感觉藏了起来,只逼着自己去做一个无可挑剔的陆家宗妇。
她都有些忘了,原来的自己,爱笑爱说,与人斗嘴的模样了。
陆家给她无形的和有形的压力,像是一座大山压着她。
可今日他对自己剖白,忽然让她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松了点劲儿。
除了舅父舅母他们,无人在意她对这门婚事是否心甘情愿,可他却说,他在等自己的心甘情愿。
“我不是随便之人,当初答应这门婚事我也是深思熟虑的,我也确实从中得到了好处,我的舅父因此脱险,来了京城便是一门心思待嫁,或许羞怯,但未曾有过退缩之意,那夜你说的那些话,叫我以为是你不愿……这盘棋下的太大,你我皆是锁定在棋盘上的棋子,半分不由人,这门婚事对我来说是高攀,对你来说却是耻辱,你自有君子风度,不曾为难于我,可我也有自尊……”
听到她前头的话,陆曜一时欣喜的不知该说何是好,但听他说到“耻辱”二字时,蹙眉纠正道:“羞辱陆家的是圣上,但娶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陈稚鱼泪眼婆娑,秀眉微蹙,模样楚楚,惹人怜惜,既知当初是自己会错了意,当下两人说开,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大少爷,你我之间本是因契约结缘,即成了夫妻,不论多久,都安生的过下去吧,我会做好夫人期待的样子,也请您对我,多一些信任,不论何事还请你不要暗自揣摩,我都愿意告诉你。”
陆曜心里一揪,一时没深思她话中的那句“不论多久”,只晓得剖白至此,要好好表态,拉过她的手,头抵在她头顶上,嗯了一声。
“日后我与你之间必当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