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却恐不恭,受之有愧’,我也只好备个领谢帖儿。你们把她们带到山寨,交给夫人使唤。一路上可要小心,要是有人跑了,就割下你们的脑袋示众!”众喽啰答应着。多九公和林之洋再三跪地哀求,可强盗们根本不听,不由分说,把闺臣、若花、婉如掳上了小船。船上所有的米粮以及衣箱也被搬得一干二净,强盗们一齐跳上小船。只听一声呼哨,转眼间扯起风帆,如飞一般离去。吕氏放声大哭;林之洋急得直跺脚捶胸,立刻和多九公坐了舢板,前去打探消息。
闺臣姊妹三人被众人掳上小船,心里明白凶多吉少,一心想着跳海逃生,无奈众人团团围住,处处提防,竟连一丝空隙都没有。不多时进了山寨,随后大盗也到了,把她们三人带进内室。里面有个妇人迎出来说:“相公怎么去了这么久?”大盗说:“我担心昨天那个黑皮肤的女子不合夫人的心意,今天又去寻了三个丫鬟回来,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接着对闺臣三人说:“你们怎么不给夫人磕头?”三人一看,只见那夫人年纪不到三十岁,中等身材,满脸涂着脂粉,浑身穿着绫罗绸缎,打扮得极为妖媚。三人见状,只好上前道了万福,站在一旁。大盗笑着说:“这三个丫鬟和那个黑皮肤的女子都不懂规矩,不会行礼,连个磕头请安都不知道。夫人看看,她们三个长得怎么样?还合您的心意吗?”妇人听了,把她们三人打量了一番,不禁愣了一下,脸上微微一红,接着笑着说:“今天山寨添人进口,怎么不摆酒席庆祝呢?难道喜酒都不喝了?”旁边走过两个老妈子说:“早就准备好了,就请夫人和大王去赴宴吧。”妇人说:“就在这里摆最好。”老妈子答应着,立刻把酒席摆设好了。夫妻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大盗说:“昨天那个黑皮肤的女子和这三个女子都不懂规矩,夫人何不让她们都到筵席前,跟着老妈子学习,将来好伺候夫人,岂不是好?”妇人点点头,吩咐老妈子去传唤。老妈子答应着,带着一个黑皮肤的女子走了过来。闺臣一看,那黑皮肤的女子满脸泪痕,长得倒也清秀,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老妈子把黑皮肤的女子和闺臣姊妹带到筵席前,分在两旁站着。大盗一边看着,手里拿着酒杯,高兴得眉开眼笑,一连喝了好几杯,说:“夫人何不让这四个丫鬟轮流给我们敬酒,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番,怎么样?”妇人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只好点头说:“你们四个都给大王轮流敬酒。”四人虽然答应了,却都不肯动。若花心想:“这个女强盗既然让我们斟酒,何不趁此机会把大盗灌醉,然后再求女盗放我们回去,岂不是好?”于是上前拿起酒壶,给大盗夫妻满满地斟上酒,下来时还暗暗向闺臣、婉如递了个眼色。二人领会了她的意思,也上前轮流敬酒。那个黑皮肤的女子见她们都去斟酒,也只好去斟了一轮。
大盗看了,高兴得不得了,真是酒入欢肠,越喝越精神。哪禁得住四人不停地倒酒,只喝得前仰后合,身子乱晃。喝到后来,大盗醉眼朦胧,呆呆地望着四人,只顾傻笑。妇人看着,不禁冷笑道:“我看相公这个样子,莫非是喜欢上她们了?”大盗听了,满脸欢喜,却不敢回答,只是嘻嘻地傻笑着。妇人说:“我房里向来有老妈子伺候,不需要太多丫鬟。相公既然喜欢,不如把她们四个都收作妾,岂不是好?”闺臣姊妹听了,心里暗暗叫苦:“不好!我们的性命要丢在这里了!”大盗定了定神说:“夫人这话可当真?”妇人说:“我怎么会骗你?我又不能生育,你和她们成了好事,将来多生几个儿女,也不枉你连日操劳了。”
若花听了,不停地望着闺臣,闺臣则看着婉如,姊妹三个顿时面如土色,身体像筛糠一样发抖。闺臣拉了拉她二人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悄悄地说:“刚才听女盗说的话,我们肯定活不成了,但怎么个死法,大家得事先商量好,省得临时惊慌。”若花说:“我们是投井呢,还是找把菜刀自刎呢?”闺臣说:“厨房里有人,怎么能自刎呢?还是投井最好。”婉如说:“二位姐姐一定要带着我一起去,要是把我丢下,我就没命了!”若花说:“阿妹真是视死如归。现在性命就在这片刻之间,你还开玩笑!”婉如说:“我哪有开玩笑?”若花说:“你说把你丢下就没命了,难道把你带到井里倒有命了?”
只听那妇人说:“这件事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要是行的话,我好替你选个好日子。”大盗听了喜笑颜开,浑身发软,对着妇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我想纳个妾,真是日思夜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怕夫人怪罪,一直不敢开口;刚才听夫人这么说,正合我意……”话还没说完,只听碗盏一阵乱响,那妇人早把筵席掀翻了,大盗被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