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陛下的圣旨,羊将军可听清楚了。”
“是,听清楚了。”
羊祜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下一刻,他目光凛然,对传达圣旨的卫瓘抱拳拱手。
“末将定然谨遵陛下诏命,率军镇守前线。若襄樊蜀军越我大魏疆土一步,臣当以死谢罪。”
言毕,他手捧圣旨,再度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不得不说,这话羊祜说的倒是真的。
毕竟按照他原本的意思,也没打算被卷入此番曹魏宗族和士家的争斗中去。
为官之道,保住自己,才是第一要务。
对此,羊祜清楚自己的立场,更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更晓得,很多事情,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置身事外。
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
内部争斗,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羊祜厌恶于此,但又没能力阻止这一切。
既然自己阻止不了,那就大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任由他们相互斗去。自己揣着明白转糊涂,索性谁也不帮。做好自己原本就该做到的事情,讨得清闲。
只要保住他曹魏疆土不丢,自己就不算失责。无论日后政变,到底谁胜谁负,自己就算没有辅弼之功,至少不存在过失。
至于是否得到取胜一方势力的重用,并不重要。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无疑才是当务之急。
对此,羊祜看得很开。
反观卫瓘,也太了解羊祜的性格。不似钟会,尽管年少有才,却终究敌不过疑心重重的性格。对于眼下这结局,卫瓘出使前,基本就己经想到了。
“既如此,那就有劳羊将军了。”
卫瓘的脸上,露出笑容。
此刻,他对羊祜算是彻底放心了。毕竟圣旨己下,羊祜麾下的诸将,全都对皇帝下达圣旨的内容笃信不己。即便羊祜尚有异心,麾下诸将他也调度不动。
毕竟蜀汉玩弄阴谋手段,也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如今彻底拿捏住了宛城诸将,具体羊祜本人到底什么想法,无疑己经并无重要。
“辛苦尊使,一路往来。还请在宛城逗留朔日,令我边关诸将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
眼看羊祜客套,卫瓘则摆手谢绝。
“陛下那边,尚等回复。纵然我有心意留下,奈何皇命在身,不可废也。待等来日,若有机会的话。定与羊将军朝中相会,再作畅谈讨教不迟。”
“极是,极是。”
闻言,羊祜拱手作揖,也不强留。
卫瓘只在宛城停留半日,之后便再度启程,回返洛阳而去。
此时的洛阳城,己经悉数被钟会把控。为了抢占时间,他在卫瓘奉旨走后,便集结军马去了颍川。
未到颍川,先按照卫瓘临去时的嘱托,和当地造反的士家通谋。
结果,自己还没有抵达当地。斥候便送来消息,言夏侯玄、桓范等人,己被颍川叛乱谋变士家擒获,悉数擒获。
闻讯,钟会大喜。
他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如此迅速。
不过想想,或许也是。
毕竟颍川到底是什么地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自己,那可是再清楚不过。它地处首都临郡,属于三国时期除了帝都洛阳以外,最为繁华的地方。
那里遍地贵族,说是曹魏真正的政治中心,或许也绝不为过。
此前,自己尚未谋叛成功,颍川士家尚且畏惧夏侯玄三分。毕竟那时候大师未定,他们不能稳操胜券,处事也当稳妥。反观如今,情势截然不同。
随着自己的变乱成功,曹魏帝都洛阳以及司隶各地,悉数陷落。
大势己定之下,士家能量,尤其类似夏侯玄这样日落西山的曹魏宗族所能比拟。
权贵的势力,莫说是如今的汉末三国。
便是放眼中华上下五千年,历来都是顶流的存在。一旦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选择发力,以夏侯玄、桓范之辈,又岂能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比拟。
不过生擒夏侯玄和桓范,这点钟会确实没有想到。
按照自己原本的预算,夏侯玄至少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由此可见,他的确太过平庸。或许类似他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肩负整个国家兴衰存亡的能力。
想到这里,钟会一声嗤笑。
没过多久,颍川士家便遣部曲将夏侯玄、桓范等人,悉数押解到了军前。
见此,钟会亲自下巴,信步走到夏侯玄的囚车前。
此刻的夏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