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事故,少将军既己知晓。却不知曾经与令尊互换,又当作何决断?”
“这……”
闻言,司马昭明眸微沉。
思虑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度抬头看向李牧的时候,眼神中己经闪过一抹狠厉。
“我不似我父亲,做人做事,瞻前顾后。前世今生,试问又有谁能知道。相比于他,我只顾当下。身为权门,若不能令家族振兴。空留后世余名,敢问又有何用?”
言毕,他陡然起身。
居高临下的目光,仿佛神明莅临,俯视众生。情绪激动之下,尽抒胸中慷慨宏志。
“自古历史,多半皆由胜利者书写。若以一朝之行险,换来千古之功业,试问有何不可?如果当时换做是我,绝对会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只有我抢别人,岂有别人抢我的道理?”
“好。”
顷刻,李牧抚掌大笑。
司马昭见此,心中暗暗欢喜。只以为胸中宏志,得到了同为权贵出身的他由衷般的认同。
殊不知,李牧等得,就是他这一番真心话。
时值此时,他终于掏出了昨天袍袖中藏匿的图纸。如今当着司马昭的面,平摊在了石桌上。
刹那,司马昭脸色迥然而变。
“先生,这是……”
“河北冀青幽并,西郡之图。想当年,作为天下士族之首的袁本初,也曾雄踞于此。若非官渡失火,惜败曹操之手。只怕当今天下到底花落谁家,犹未可知。”
“嘶!”
顷刻,司马昭倒吸一口冷气。
再看李牧,手中纸扇轻摇,俨然一副高雅风骨。
“似如此,莫非你的意思是……”
“哼哼。”
李牧浅笑,肃穆而立。
“若论声望,昔日袁绍,不如你今时司马。可要说睿智,少将军及令尊之才,岂不远胜袁绍?故而,依牧愚见。与其空留魏朝,担心宗室掣肘之患。不如另辟蹊径,脱离掌控,以谋自立。”
“什么?!?”
闻言,司马昭一脸震惊。
刹那,他陡然起身。苍利的目光,突然如同出鞘般的利剑,死死紧盯住李牧。
“莫非,你想让我司马家谋反?!?”
一声怒喝,犹如雷动。
顷刻,姜维肃穆。回眸过来,一抹寒芒划过,紧握手中银枪。
反观李牧,摇头浅笑。
朝着亭下姜维挥了挥手,示意他莫要多管。随即转头过来,此刻与司马昭西目相对,泰然中透着坚毅。
“不愿意谋反?既然是这样,那就……接受现实吧。”
说罢,李牧苦叹一声,再度坐下。
突然目光放眼亭外,一片蔚蓝般的天空,仿佛自说自话。
“反正眼下,兵权即将易主。一旦归朝,必遭钳制。倒是你河内司马家势大,魏主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只不过一入洛阳,便如困鸟入牢笼,鱼入网口。从此再想如何,只怕是比登天哦。”
“这……”
刹那,司马昭脸色惨白。
尽管李牧的话,让他倍感震怒。然而适才所言,又岂非不是他司马家即将要面对的现实。
顷刻,他双腿无力,一屁股又坐在了石凳上。
首觉告诉他,李牧的话没有错。如今,或许也真的是,他司马家决定未来命运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