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注视着光绪皇帝,他变了,他变得淡定、从容,没有了以前的谨小慎微,没有了以前的犹豫不决,朝阳有什么魔力吗?还是戈辉有什么魔力?如此深刻地改变了光绪?
事实上是光绪看开了,他看淡了朝廷的命运,看淡了自己的生死,朝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自己的生死还重要吗?当他看破生死之后,对慈禧太后的恐惧也就不存在了,他也不恨慈禧太后了,慈禧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保住朝廷的统治地位,虽然他知道那些努力或者说是挣扎都是徒劳。他和慈禧都是苦命人,都是满清帝国的殉葬者,都将随着朝廷的覆灭而灰飞烟灭,所以才有了他此时的心态。
光绪皇帝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又道:“听了昨天和今天的战况,禁卫军的表现让儿臣震惊,虽然距离最后的胜利还十分遥远,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觉得禁卫军最后能赢下战争。”
“噢?”慈禧太后惊诧:“皇帝这么相信禁卫军?”
光绪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儿臣也说不明白,突然之间就相信了,而且越来越相信。,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哎……慈禧太后轻叹了一声,小臂轻抬,李连英快步上前,轻轻托起慈禧的小臂,慈禧太后走向仪銮殿门口。抬头看向天空,那是朝廷的天下,是满人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天下呀!究竟怎样才能守住?
良久,慈禧才转回身,注视着光绪,问道:“如果禁卫军真的打赢了战争,戈辉以后还会听命于朝廷吗?”
这个问题,真心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也不是光绪能回答的,慈禧太后也不相信光绪能回答,首先慈禧自己就已经不相信了。
慈禧又转回身看向仪銮殿门外的天空,良久不语,从她握紧的拳头,和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光绪读出了悔恨、自责、无奈、懊恼……
“太后,时代变了,您放出的权力可能永远收不回来了,这也不是从戈辉才开始的。”光绪起身,来到慈禧太后身侧,语气中满是无奈。
慈禧太后扭头定定地看向光绪,良久,才开口说道:“说下去”。
光绪轻轻一叹,然后继续道:“太后可还记得同治九年(1870),两江总督马新贻在校场阅兵时被刺杀一事吗?朝廷大员,校场遇刺身亡,朝野震动,举世皆惊。八个月后,曾国藩接任两江总督,至此,轰动朝堂的刺马案告一段落。”
“那时没能收回权力,现如今,就更不可能了。相比曾国藩,戈辉更是强出太多太多,从军事,到治政,全面超越,他连英法列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崩塌在即的朝廷呢!朝廷势微,地方势力崛起,一增一减,这是大势,无法阻止。”光绪说完,不禁轻轻摇头。
“崩...塌...在...即”慈禧太后从牙缝里龇出四个字,冷厉的目光盯着光绪,良久,又长长一叹,扭头看向仪銮殿外的看空,平静地说道:“想我大清从白山黑水间走出来,最终问鼎天下,到现在已经统治这片土地两百几十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祖宗打下的江山,难道真的要在你我手中断送吗?真的山穷水尽了吗?可现如今我们还有归处吗?”
慈禧太后转回身瞪了光绪一眼,缓步前行,回忆道:“当年太平天国为患江南,朝廷危如累卵,无力镇压,只能下放权力给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允许他们自行组织人马对抗太平军。我知道这是一剂猛药,也是一剂毒药,我是何尝不知啊!形势比人强,我有得选择吗?”
光绪轻声劝慰道:“现在的湘军也好,淮军也好,楚军也好,都已不复当年,徒有其表,不足为患了。”
“那戈辉的禁卫军呢?”慈禧在椅子上坐定后问道。
“依儿臣之见,戈辉也不足为惧。”光绪淡定地说道。
“噢?”慈禧的眉毛轻挑:“继续说”。
“儿臣朝阳一行,去了八角台、朝阳、观摩了火力打击演习,参观了禁卫军子弟小学,参观了朝阳陆军讲武堂,旁听了他们的军事会议。儿臣认为,戈辉只能是另一个曾国藩,他不会成为曹操,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成为曹操。”光绪最后下了十分肯定的结论。
慈禧接过李连英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告诉光绪:“继续说。”
光绪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戈辉在大力发展工业,12年免费教育,大力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在朝阳和锦州各有一所大学在建设,还在规划朝阳到锦州港区、到热河、到奉天的铁路,还不忘记和英法列强开战,之后还有日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