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立,伏于地面,两目充血,眼前犹如蒙上黑布,无法视物,再之后晕厥过去。
“娘子?”
“妹子?”
“大夫,为何还没有醒?”
是云娘和秋水在唤她。
“气滞不舒,郁结壅塞,导致阴阳之气不相顺接,神明失养,休憩一会儿,应当快醒了。”
“劳烦了。”
这个声音……是李恒……
接着响起门扇开阖之声,江念脑仁针扎似的疼,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秋水欣喜道。
江念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模糊,然后有个影在眼前挥动。
“妹子,能不能看到?”
云娘一手握住江念的手,一手在她眼前挥动,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亏她还在江念面前替夷越王软语调和。
江念移动眼珠,眨了眨,眼前模糊的物影渐渐清晰。
“云姐姐,我看得见。”这是江念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守在榻边的秋水和云娘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头,江念从床上撑起身,就要下榻。
“娘子,你现在还不能下地,需得休养。”
江念不语,趿上鞋,就要往屋外去,讷讷道:“轲儿还在城头,他还吊在那里,我去把他放下来……”
云娘和秋水立时红了眼,把江念扶回床榻,这时从旁走来一人,正是李恒。
“轲儿已经没了,呼延吉既然能对轲儿下杀手,对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原来江轲被吊于城头,李恒的手下就暗伏在城门周围,一早就注意到江念一行人,把她带了回来。
江念双唇颤着,泪中含着无限的悔意:“我总得替我阿弟收尸啊!”
李恒静了一静,说道:“我不会放你去的,江家只剩你一人,呼延吉已攻陷都城,我如今失势,没有更大的能力护你,若你也出事,江家就真的再无人了,岂不辜负了轲儿的良苦用心?只有你好好活着,他才不白死。”
江念抬起手,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原就是那样的人,我却信了他,还想着去找他。”
说着又一是巴掌,她害死了她的亲弟,叫他不得善终。
秋水和云娘赶紧上前制住她的动作。
李恒让秋水和云娘退到一边,说道:“不是你的错,是呼延吉杀了他,就算是你,也没法阻止这一切。”
说罢,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眼下梁国和夷越皆在呼延吉的掌控中,你迟早会被他发现。”
江念呆怔着,好像是生是死已经无所谓了,几年前,她失去了父母,几年后,让她再一次经历失亲之痛。
“念儿?”
“念儿?!”
李恒见她眸光涣散,全没听他说话,于是想办法激起她生的意志:“你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轲儿,不能让他白死。”
江念看向李恒,讷讷道:“为了轲儿……”
“对,为了轲儿,亦为了你自己。”李恒说道。
江念的双眼这才回了一点神,她拭干脸上的泪,阿弟死得那样惨,连尸身也不得善待,呼延吉,你好狠!
这一生,不复见,再不相见!
江念抬起手,取下脖上的狼牙,用力地掷了出去,那枚曾被她视作珍宝的唯一,如今弃如敝屣,就那么落在了不知屋子的哪一角。
“梁国同夷越是不能再待了,我已让人安排好你们的去处,记住,一定好好活着,此生再不要进入这片境土。”李恒说道。
江念回问道:“阿兄呢?”
“我走不了,还有事情未完成。”李恒苦笑一声。
次日,李恒叫来两名手下,让他们在门外候着。
“此去一别,可能再就见不到了,念儿……如果……”李恒顿了一会儿,“当初如果没有呼延吉,你我二人不会是今日这样,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我失去了太多,纵有再大的报复,大势已去,无可挽回,我也恨,真的恨,你说得没错,我变了……”
昨夜江念整宿没睡,眼前不断浮现家人惨死的情形,还有阿弟倒吊于城门时的样子。
寂寂的夜里,她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那年,她没救下呼延吉,任他被殴打发卖,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她自问,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救下那个小儿吗?她竟然回答不出。
李恒没再多说什么,让两名手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