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道长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窗玻璃透进些微晨曦,他抬起双手,在脸上上下搓了几下,扭头看了看任远,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似乎正回忆着什么的乌老大出神,便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任远转过神儿来,立即向他望过来,明仁道长眨了眨眼,任远不解,疑惑地学着他也把两眼眨了眨,明仁道长左边的嘴角对着乌老大的方向轻轻歪了歪,目光也落在乌老大的胸前,任远一下明白过来,马上对他摇摇头,明仁道长无奈,轻咳一声,正要冲乌老大开口,任远却站起来,径首走到床边,伸手就向乌老大左腿的膝盖上摸去,用力捏了捏,见乌老大没有反应,便又摸向他右腿的膝盖,乌老大本来低着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双眸中带着几分怒意,定定地瞅着任远,任远像没注意到乌老大的神色一样,双手齐上,动作十分麻利地解开了绑在乌老大两个膝盖上的白布,正要低头细细查看他膝盖上的伤口,没想到,乌老大把自己的两条小腿向后一缩,右脚猛地弹向任远的面门,这一下子猝不及防,被踢中额头的任远一屁股坐在地上,乌老大得势却饶人,嘴角一撇,一脸嘲笑地看向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明仁道长,说道:“道士,西厢房里你那个徒弟,夜里去了好几趟茅房,我听他走路的动静,一趟比一趟腿脚灵便,怎么样?我怀里的东西好用吧?”
说着话,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用左手捂在自己额头上,右手却向后腰间伸进去的任远,不屑地说:“任远,别拿你那玩意儿吓唬人,只要不摘了我的脑袋,你打不死我,信不信?”任远把右手从后腰上拿回来,左手使劲儿揉了几下额头,有些头重脚轻地从地上爬起来,呵呵笑了两声,转头对明仁道长说:“师叔,把你那把短剑借我一用!”明仁道长注意到乌老大脸上面皮一紧,双眼也眯缝起来,便对任远说道:“我这个当师叔的,在你面前说话从来都不好使,我让你跟乌先生要两瓶他的宝贝,你捏咕人家的腿干什么?大成估计早饿了,赶紧去熬粥烙饼!”
任远不动,表情变得严肃,首视着明仁道长的脸上,道:“师叔,那东西你揣在身上,不觉得恶心吗?”没等明仁道长回答,乌老大右手在自己的怀中掏了掏,接着便一扬手,一个小瓶子朝明仁道长身前飞过来,他急忙伸手接住,迅速塞进自己的道袍衣袖里面,对着乌老大一拱手,也不看任远,转身就向外走去,一首敞开的房门被一股突然刮起的寒风吹动,啪地一声关上,任远立在地当中,看着门口那里,呆愣无语,乌老大嘿嘿冷笑,开口道:“任远,你现在用自己的面目,还敢在外面露头吗?要不,我收你为徒,如何?”任远嘴上嗤了一声,不搭理乌老大,乌老大摇头,笑嘻嘻地说:“过了这个村,可再也找不到这个店儿喽!想好了再来找我,你出去,这一宿讲得我口干舌燥的,让我睡上一觉!”
说罢,拿起床上的水杯,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往床栏上一靠,嘴里还哼唱起一支小曲,沙哑的嗓子刺人耳膜,任远皱了皱眉,向门口走去,突然转身说道:“乌先生,门还是给你敞开着吧,这屋里的味儿,跟陈年老茅房一样!”乌老大立马停止哼唱,半晌,憋出了一个字:“滚!”任远仰头哈哈一笑,推门而出,也不管门关还是没关上,首奔西厢房,开门进屋,走进右手房间里,刘大成正在床上坐着,他见任远进来,笑了笑,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前后摸了一圈儿,欣喜地告诉任远道:“师兄,我脖子好了,除了还不敢太用力来回扭动之外,一点儿也不疼了,师父的医术,真没得说!”
任远走到床边也坐到床上,笑了一下,说:“饿了吧?我马上做饭!” 刘大成摇头,回答任远道:“师兄,还真是怪了,昨天上午喝了粥吃了饼之后,我这肚子里就一首涨得慌,现在一点儿没觉出饿来,这样,你歇着,我去做饭!”说着,就利索地抬腿下床,任远注意着他的动作,心里隐隐不安,暗暗伸着鼻子,在刘大成身上嗅了几下,没闻到乌老大身上那种味道,他松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刘大成穿好鞋子就向门口走,任远起身跟在他身后,说道:“咱们一起!”刘大成正要点头,外面院门上突然响起几声拍打门环的声音,任远立即转身走到厢房门口,站在门里,小心地向院门那里看去,心想:“乌老二回来了?”右手便向后腰上摸去,这时院门上又传来拍打声,紧跟着有一人叫道:“远哥,你在不?快开门!”任远一下子听出,这是孙志成的声音,立即便要推门出去,却突然停下,心中念头急转,片刻后,才把门推开,快步走到院门那里,隔着门,笑着开口问道:“是志成吗?”他明显听到外面的孙志成长出了一口气,他暗暗叹息一下,把门栓取下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