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在身,敌军顿时节节败退,经过半刻钟的厮杀,终于是不敢再往岗哨派兵来,李之罔算是彻底占据住岗哨。
眼看大门打开,停留在外面的流民一股脑地往里冲,他终于是松了口气,如今至少已拿下九成,只要能斩杀掉银耳大王,便是十成。
从战斗中回转过来,他才觉得全身燥热,赶忙将头盔摘下,顿时一股恶臭扑面,却是长发被金汁浸得久了。但如今哪能顾及这些,他把长发打了个结便不再管,而是招呼管苞过来道,“瘦猴,你守好这第五道岗哨,流民可以出来,但不能带走一分粮食。等三哥、老方他们上来,这些流民多半已经消停了,你便带着他们进来,再与我汇合。”
“大人要进去?”
数百的流民在山顶打砸抢烧,依管苞来看不如在此静候,等敌军被流民消灭个干净再说。
李之罔点点头,一面用袖子把邪首剑上的汁液擦去,一面道,“那银耳大王还未露过面,我得去会上一会,不然终有变数。”
“那让兄弟们跟着。”管苞知道李之罔决定了得就无法更改,只好建议道。
“不用,他们跟着还需要我来护卫。”李之罔摆摆手,已经往山顶走去,边走边道,“瘦猴,现在你便是除我以外的最高长官,把这岗哨守好咯。”
出现在李之罔眼中的是各种暴行。有人把敌军的头颅割下来当做皮球踢,有人把死尸剥掉衣服鞭尸,有人从屋内将敌军的亲属捉出来羞辱,更有小孩把寻常人关在笼子里用火去烧。即便在管苞的讲述中,他已知晓这些流民的生活牛马不如,但亲眼所见,还是觉得这样的报复过了。
他并没有去管,只往着山顶建筑群最密集的地方去,沿途并没有敌军跳出来阻拦,想来大部分人已看出陡峰山毁灭在即,都缩在家里图个暂时的安生,当然,能不能躲过流民穷凶极恶的报复还需后话。
就这样,李之罔连剑也没出鞘便来到了银耳大王的府邸——朱家大院。
门口没有侍卫,但大门顶藏了两个弓手,他甫一出现,迎面便是两支箭矢,幸亏李之罔一直很是警惕,才没阴沟里翻船。
见此,他也不搞什么先礼后兵,飞身来到大门前抬腿便是两脚,“嘭”得声巨响,门栓应声而断。他把门推开,左右环顾眼,发现并没有人埋伏,才进了大院。
前院没有点火,很是灰暗。李之罔站定片刻,发现大门顶的弓手竟已消失无踪,看来对方知晓拿不下他后,已经明智地不告而退。
他遂猫下身子往里走,穿过数道门后,烛火渐多,骤得亮起来。同时一个声音传来,“阁下哪位?”
“李之罔,来此取银耳大王性命。”
“可是此次袭灭陡峰山的将军?”
“算是。”
“那你且进来。”那个声音又向其他人道,“尔等退下,这人不俗,你们拿不下来。”
李之罔听其声音稚嫩,摸不准这银耳大王是男是女,但对方邀他,定是要单挑分胜负,也不再佝偻着,便正大光明地往里走。
只见进了后院,光亮更显,一个二八来岁的女孩儿立在院中,其身后三丈远摆了张摇椅,一个臃肿肥胖的汉子正闭目躺在上面,身旁还站着几个做妻妾打扮的女子。
李之罔没搞懂是何状况,但也看出方才与他说话的是眼前的女孩儿,那躺着的肥汉子才是陡峰山的主人。
“阁下是?”李之罔问道。
“小女子朱芷萱,见过李将军。”那女孩儿做了个礼,随后向后喊道,“二哥,还躲着作甚,出来迎敌了。”
后方的大门打开个缝,走出个穿着漆白坚甲的年轻人。年轻人走得缓慢,似不经常穿甲,尚不能适应铠甲的沉重,这应当便是朱芷萱口中的二哥。
二哥哆嗦着往前踱步,嘴里低声道,“我是朱家的人,我不能逃...我不能逃...”这在沉默的后院中反而分外清晰。
李之罔双眉微皱,此人并非习武之人,莫说修为,就是一点武道基础都没有。但他没有留情,只看那二哥壮着胆子大吼上来,他一剑刺出,正中其心肺,却是瞬间了结了朱芷萱二哥的性命。
朱芷萱没有任何反应,瞥了眼倒地的尸体,继续向后喊着七哥,反倒是那肥汉子身旁的妻妾发出几声惊呼。
李之罔站在原地,摸不准朱芷萱的心思,但也没放过冲将上来的朱家子弟,无论是紧接着出现的七哥还是后面的九哥、十三哥、十五哥、十七哥,全都死在他的剑下。
朱芷萱仍是面无表情,似乎死在她眼前